一、我是巫医的儿子

  我印象非常深刻,有一天,父亲慎重地对我说:“儿子,你将成为一位伟大的巫医,你可以拥有很多的金钱、财富,并且可以娶很多妻子,将来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然后父亲把我带进一间屋子,念念有词地跪拜他的神。之后,又带我进入更里面的一间小密室,光线十分微弱。隐约中,我看到窗前各摆着一只黑鸡,在爸爸面前则摆着二张鼓。房间正中央有一个罐子,父亲叫我抓住一只黑鸡,砍掉鸡头,把血洒在那罐子的周围,而后父亲边打鼓边念咒语,并呼叫罐中的巫灵:“我要将能力传给我的儿子,请让他接替我吧!”
  我睁大眼睛,看着这只罐子,竟然开始跳起来!并且在房子的四周跳来跳去,最后又跳回原地。接着,从关罐子里有声音说:“我们接受他!”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从那时起,我开始确信父亲是一位伟大的巫医。那天我献身接受巫医的训练,训练自己如何去听,且分辨十几个死去巫医的声音;他们的声音都不一样。有的巫医教我如何使用药草医病,有的教我如何去恐吓人、以巫术杀人。
  父亲叮咛我,承袭法力后仍要不断地接受训练,因此除了接受父亲所传授的技巧外,我也开始上学。
  身怀巫术的我,心中非常骄傲,时常恐吓同学,甚至老师,谁若不听我摆布,我就向谁施行法力。刚开始,确实很得意,人人都怕我,久而久之,没有人肯跟我玩,我的法力并不能为我赢取朋友,我成了一个孤独的小孩。
  不但和一般人交不成朋友,连巫医之间,也经常为“抢生意”而明争暗斗。比比谁的法力强,谁的势力范围就大。
  巫医间的斗法。是常有之事。另一个部落的巫医,就企图要毁掉我,好除去我父亲这一派系的巫力。在我十二岁那年,可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那天,我正在学校里上课,突然间所有的东西都倒过来,我的眼睛怎么看都看不准确。老师的头、黑板的字,全都反了。我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竟然完全看不见!整个人好像不是自己,老师、同学不清楚怎么回事,以为我又在作法,谁知我实在是痛苦万分。
  我无法控制自己、莫名其妙地冲出教室,胡乱撞了一阵后,就搭上车,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去。
  似乎坐了很久的车子。再睁开眼睛看看,视力已经恢复,头脑也清醒多了,但我仍然无法控制自己。当车子到达一个不知名的小城,我不由自主地下车。
  我在街上逛来逛去,不知道家在那个方向。后来有人招呼我,问我要不要为他工作,于是我从十二岁就开始工作。我的工作环境相当复杂,我很快就学会喝酒,并且愈喝愈烈,愈喝愈多。十五岁时,我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酒鬼,再也没有人敢雇用我,于是心里更加的空虚,我开始尝试吃起迷幻药。
  但是,麻醉幻想的世界像是个无底洞,一旦染上毒瘾,便完全被药物所辖制。当迷幻药不再满足我时,我就吸毒。非洲毒品的效力相当厉害,一吸入肺里,头就不断发涨,一段舒服时间过后,毒瘾一旦发作,就产生剧烈的头痛,痛得我不断地在地上翻滚!
  最后,我没钱喝酒、买毒品,只好偷喝汽油,长久下来,不但毁坏了脑神经,体内系统也遭受损伤,头发一根根竖起来,看起来就像一头野兽。街上的行人都叫我“疯子”,我常在垃圾堆里找食物,有时甚至嚼轮胎充饥,露天睡在水管下,神智越来越不正常,自己也觉得自己疯了。我还当街脱衣服、赤身露体睡倒在路旁,我的生命已接近绝望、死亡……。没有人可以救我,也没有人愿意理我,或拿东西给我吃、拿衣服给我穿。
  我离家已有七年,这七年间我都在外面流浪。自我失踪后,我父亲不断寻找我,但因离家太远,他们没有我的下落,无计可施之下,请担任警察的姐夫,去每个城镇里找,终于在我十九岁那年找到了我。
  他看见我近乎疯狂的样子,赶紧找巫医替我医病,还帮我洗澡,再带我回家。
  父亲看到我回来,高兴得不得了,我自己却没有特别兴奋。过了不久,我娶了一个太太,看起来好像稳定下来,也恢复正常,可是我内心仍然充满不安与空虚。
  六个月后,我再度逃家,这次虽然是自己主动离开,但仍是漫无目标,四处流浪。一天,我流浪到一个城市,约在中午时分,我跟着别人走到他们称为“沙滩”的地方,看到好多人在水里,我希奇他们能够像鱼一样地游泳。但是我怕水,不敢接近,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近海滩。这里有黑皮肤、黄皮肤、白皮肤的人。从来没有看过人游泳,觉得很有趣,在岸上看了好久。忽然有一个白人对我“笑”,我觉得奇怪,我很少看到“笑”的脸孔,自己也从未笑过,因为巫医的巫力总会使人保持严肃、神秘。
  过了一会儿,那白人很友善地向我走来,对我说话,我听不借英文,他就比手划脚,又走上前来牵我的手,带我走到水里,我才明白他想教我游泳。
  他很用心的教导我,使我很快就能在海面上浮动,我觉得好舒服,蛮好玩的。
  突然他好像在问我什么。我睁大眼睛看他,他看我一脸疑惑的样子,就换了另一种问法:“你认不认识耶稣?”这回我立刻变色,他又再次说:“你听过耶稣基督吗?”
  “耶稣基督,耶稣基督”,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很愤怒,有一股抗拒的力量替我说“不!”然后我挣脱了他,拼命跑上岸。
  我内心有很大的震撼,却不明白“耶稣”是谁,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名字令我忐忑不安。但,愈不想知道他是谁,愈忘不掉他的名字。
  ”耶稣基督,耶稣基督”,这名字一直在我脑中盘旋。我呼叫“天啊!让我平静一下好吗?”我的心挣扎得像要死去一般,我打开收音机,开到最大声,让强烈的音乐充满整个房间,但是,仍无法驱走“耶稣”这名字。最后,我实在太累了,关了收音机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有人用我族里的母语叫我名字“quot;阿绕!阿绕!”一个温柔慈爱的声音传入我耳里。我爬起来看,才淩晨三点,是谁来找我?我拿起手电筒四处看看,没有半个人,就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不一会儿,那声音又来了:“毛里斯我儿,你为什么要逃避我的名?”
  这回我听得很清楚,赶紧起身,又拿出手电筒四处探照,仍然没有人。我觉得不太对劲,心想会不会又是别派的巫医作法要害我?等了一下,没什么动静,勉强再睡下。
  第三次,同样的声音又来了,这次我想起海边那位白人跟我提过的“耶稣”,会不会是他叫我。我再也睡不着,天刚亮,我急忙跑到海边去找那白人,清晨六点,海滩上没有半点人影,我站在昨天的地方,一直等到中午才看到那位白人出现。
  一见到他,我迫不及待的跟他比手划脚,告诉他昨晚的经历,问他:“耶稣在那里”?我能看见耶稣吗?他感动得流下眼泪来,从怀里取出一本黑皮的书送给我。这本书竟然是用我的母语写成的。他轻轻摇头表示,我不一定能见到那声音的主人,但可以求告他。
  他翻开书,并指出几句话:“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神的荣耀。”“罪的工价乃是死。”“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我一看到“永生”急忙说:“我也要”。他微笑,又翻了一句话给我看:“你若口里认耶稣为主,心里信上帝叫他从死里复活,就必得救,因为人心里相信,就可以称义,口里承认,就可以得救。”
  这些话句句都敲在我心上,我不得不跪下。那位白人陪着我一起跪在沙滩上,我向天呼喊。这是身为巫医的我生平第一次向天举手跪下,突然间,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降下来,将我脑中一切的污秽都拿掉。就在那一年----一九七一年,我在海滩上得救了。我感觉像那本书所写的:“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
  之后,我带着那本以我的母语写成的圣经回去,连续三个月在屋里读圣经、祷告。
  又过了几个月,有股力量感动我回家乡,不仅对家人,更是对村里的巫医们传福音,我立刻说:“不!”我不愿面对那些害人的巫医。可是我内心一直无法逃避那份感动,我想那是耶稣的灵在我心里说话,只好顺从了。
  一回到家,我立刻告诉父亲自己已经信了耶稣,父亲以为我疯了,竟敢违背祖先的神!他警告我:“你若亲近耶稣,我的巫力就会消失,而且会遭到祸害。”虽然如此,父亲看到我的改变,对耶稣的能力也半信半疑。
  我接受耶稣的消息很快传遍巫医界,他们非常生气,计划将我处死。于是,十个巫医下达战书,约我在一间房子见面,他们在房子的周围摆了三只黑色鸡和十二个蛋,他们下了最狠毒的咒语,想要杀死我。一大堆人围在外面,认识我的人都低声哭泣,因为从来没有人能逃过这种仪式下的邪灵威力。
  当时我心中极其平安,向耶稣祷告了四个小时后,就如期赴约。巫医们推我入屋内,锁上房门,便开始作法,连父亲也救不了我。而我虽然不能再使用巫力,但相对地,也不受其辖制,并且我经历过圣灵的能力,有足够的信心,相信主必保守我。
  我在屋内不断的默默祷告,第二天早上,我活着走出那个房子,村里的人看到我,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从那时起,我正式开始传道生涯。
  十几年来,我一个村一个村的传讲福音,已在肯尼亚、乌干达、坦桑尼亚、阿尔及利亚等东非国家建立了两百多间教会,真是看到上帝的大能。
  我父亲在我信主十年后,亲身经历了圣灵的能力,也归向耶稣基督,并且我们全村人都接受了耶稣。
现在我年近四十,娶了一个太太,有十三个小孩,生活并不像当巫医那样富裕,但却拥有最宝贵的耶稣。

二、我被圣灵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