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章神独自引领(1934-1940)



  (3) 南下,北上,走向国外(1935)

  一九三五年一月一日,夜梦中华归主。天明,儆醒祷告,求神复兴他的工作,大开传道之门,求主为我预备许多助臂,愿求二十万灵魂归主。

  原定元旦动身赴广州开会,但这艘船忽然改期启行,不得不改乘另一轮船。到广州后,方知前一艘船途遇海盗。主又一次奇妙地保守我。

  南京神学生傅毓贞姐妹与我同在这船上。她向我作她个人见证,她本来身体很健康,有一天,主对她说:“你要得大病,以便得见神的荣耀。”几天后,她大呕吐了三天半,医生对她绝望。在医院时,听说我来南京领会,将为病人祷告,她写信给贾玉铭牧师,贾牧师亲自找医生商量。医生说如她出院,就不许再返回医院。她决定出院。经按手祷告后,病立刻得到医治。她还见到一个未信主的人,医生断定她必死,叫她回家,她彻底认罪后,病立刻得到痊愈。她又见到一个跛者已蒙医治,出教堂门,心中一疑惑又跛了。

  为赴广州路过汕头时,参加一次礼拜,发现讲道的人不根据圣经,乱讲了半小时,听者已不胜其烦;布道团员到处请人来听道,来者无所得而去。教会要复兴,需要预备一千个被圣灵浇灌的传道人,否则有羊却没有牧人。

  这次广州之行,是几位蒙恩的姐妹组织的。第一周在惠爱堂领会,观海提出不许讲创世记、启示录,我决心传真道,让圣灵亲自向每人说话。事后知道艾迪曾到广州与香港提及我在汕头的工作,说他与我站在同一条线上。青年会及协进会很怕我揭穿艾迪的不信派论调,雇了四名警察来听,只要我一提艾迪名字,立时拘留我。这次聚会,许多牧师来听,我靠主的大能大力,揭露教会黑幕,把假师傅不信主再来的罪状一一指出。成立九十六个布道队。

  一周后,由于协进会的干涉,虽然十二位执事向牧师交涉,仍坚持不允许借堂。热心爱主的邝磐石医生,他开办的医院一切设施非常完全。他一月七日听道后作一个梦,看见自己已经死了,放在棺材内,世界一切不能带走,心灵醒悟过来,决心不怕负架跟主到底。这次他医院全体工作人员都蒙主恩,他倡议建一个可容五千人的会所,当时有献金戒指、金链、钢琴,现款一万零九百四十元。我与委办谈,捐款当靠圣灵感动,不靠血气冲动,所建会所当简朴。

  从一月十四日改在播道堂讲道,人数高达一千九百人。七百八十三人请求为按手医治。“奉主名”这三个字给我带来信心,二、三百人在见证会上说自己蒙主医治。

  广州会毕,赴揭阳。途经汕头时,当夜召集布道团员,勉励大家天天备油,使灯永远发光。

  到揭阳后,陈惠明弟兄告诉我,当我在锡安堂领会时,有一个官长与一个教友联合起来要暗杀我,初拟用刀,屡次不得机会,总有拦阻,最后决定用手枪来害我。有一次有了机会,官长不在,教友一人不敢下手。这教友在大众面前痛哭认罪。陈子刚弟兄告诉我,在广州领会时,也有人要害我,但未能成功。一个揭阳人告诉我,他发现我目光分散,是短命者。我想:我已经死了,神要我在世,则多作主工,神要我回天家安息,愿主旨意成就。

  揭阳教会的领袖赴汕头听道,灵里得了复兴,回揭阳组织一个真理布道队,作开路先锋。他们来请我讲道,这次揭阳有七百多人蒙恩。有一个五岁的男孩子,叫唐大恩,送我一张照片,他决志要传道。

  为六、七百病人祷告时,旁观者有一千七百五十人,我当时完全忘记自己,让救主自行医治。有一个二岁半的哑儿,忽然能说“赞美主”,声音很大,震动一切人。当一跛者立刻能行时,全体开口祈祷赞美主。此时我想及主受死的爱,不禁泪下,当将一切荣耀归给被杀的羔羊。

  有翁姑娘请我与译员吃饭,揭阳县县长亦来。他过去虔诚信佛,但今有慕道之忱。我送他一本《我的见证》及一本《灵程指南》,在吃饭时与他谈道。在给蒙恩者谈各种布道方法后,让他们到全城去布道。县长统治公安局,不要干涉蒙恩者布道。我在邢宝轩纸店门口先唱诗召集人,然后布道,有人将哑者及盲者蒙主医好者一起带出来布道,他们为主作见证十分有能力,真是鼓励全城。

  有一人头疼,代祷后已痊愈,但后来又吸烟,头疼病复发。还有一人得羊痫疯,病者在汕头代祷后病痊愈。我曾提醒大家为主作见证,但他不作见证,旧病又发作,由此体会到守住所信的道是何等重要。二月一日离开揭阳,赴往梅县,途中遇许多由揭阳聚会后返家者。经高山时盘路上山,好似爬壁,非常危险。未几下山,似下墙垣,内心甚是惊骇。未到丰顺前,途中红泥甚粘,车不能上去,几次车停,下车步行。到番江站时,车坏了,有一摩托车要求二十元方肯拉往梅县。道路多么艰难崎岖,靠主前进。

  梅县当地“非基”风潮极大,当地教堂虽可容六、七百人,但每主日仅百余人。安流邮政局长步行二百里赴会。上抗县西人及五、六个传道人步行加上坐车行三百里来赴会。他们渴慕真理的心令我佩服。我对传译廖弟兄说:“跟主愈久,愈觉己之该死,主的爱在我身上日渐加增。”

  二月九日为病人祷告时,有曾锦芳者脚疼,代祷后,竟晕倒似死人,家人认为他死了,大哭起来,全体围观。我奉主的名叫他起来,他又活过来,但身体软弱无力。他告诉我一礼拜来,前三天听道,第四天吸大烟,他承认了各种的罪,他的脚越来越有力了。扶他往前走,他后来登台作见证,神的名在梅县大得荣耀。有二百余人决定每周为主作见证,布道团员出发布道,震动了整个梅县,临别祷告时,全体流泪。

  因船期耽搁,不能及时前往厦门,故在汕头作几天培灵工作。有李姐妹带唐大恩一家人来与我一起祷告,我特别为五岁即献身传道的唐大恩祝福。有一个五百人无神党的领袖,他认为我应该讲科学救国,但现在只讲耶稣,故倡议要暗杀我,今向我认罪。有叫李某者,三次拿手枪到礼拜堂,要举手枪,但又不敢,神藉着张弟兄在梦中看见异象来劝李某切不可枪杀我。李某气愤的要杀张弟兄,张弟兄说:“我愿为道殉难。”感谢神亲自阻拦李某来害我,“生有时,死有时……”(参阅传3:2)神不许可,谁也不能加害于我。

  在汕头专讲“祈祷要道”,听众两千多人。给我作传译的廖牧师发烧咳嗽。他在梦中,请我为他按手祷告,按手毕,而病好。醒后,果然满身流汗,第二天早上仍能帮助传译。领会众唱新改作诗歌:“快乐日光,平安日光,何时有这快乐平安来,就是自觉暗极时候,有日光照我心怀。”

  二月十五日早上到厦门时,知厦门怀仁学校三百余学生,除一人外都已重生。厦门为七天后要开的培灵会搭够五千人用的棚子。金井教会备车来接我。安海的站长、站役要见我,问宋尚节何许人?因为过去他们每天只赚钱七、八十元,现在为送人去金井赴会,每天能赚七、八百元。

  一到金井,几千人来接,女生举旗唱欢迎歌。是晚,堂内三千人,墙外一千多人。讲失钱喻,三千人愿意接受救恩,许多人就跪在沙土地上流泪认罪。会毕,我去看他们的住处,几十人睡在一个小房里,卧在草上。次日早上,到会者五千五百人。下午太阳直射,四千人席地而坐,安静地听道。听众渴慕之心是罕见的。

  在金井,我作两首诗:“我必须要重生,我真渴慕重生,宝血洁净,接近圣灵,我已得着永生。”(主恩实在更多调)另一首诗是:“在我父家,有许多住处,若是没有,我早告诉你,我去为你预备了地方,且再来迎接你。”会众在唱这首诗时,几乎忘记自己在人间。主将祷告的灵赐下来,在黎明时,就听见信徒唱诗祷告的声音,原来他们早上六点就有祷告会。

  许声炎牧师凭信心盖了一座可容一千五、六百人的礼拜堂,许多人认为不必盖如此大的堂。他在匪窟中得神指示:“金井要有奇妙的聚会,听者甚多,礼拜堂还不够呢!”不到一年,神对他的指示应验了。

  二月二十一日灵医大会上,无病者留在墙外,有病者一千六百人留在墙内,奉主名赶出五、六十个患鬼者,有二、三十长大麻风者蒙主医治。其中有一个人在厦门曾代祷蒙主医治,但他又赌博,病又复发,这次又请我代祷。五个哑者能言。有一个是即将死的人,祷告后死了,我向神祷告,如这人死了,今后不敢在厦门为病人祷告了,但这人妻子对我说:“我丈夫听道后已得救,自知不能痊愈,我的心很得安慰,千万不可因我丈夫死,而不再为病人祷告。”

  在见证会上,知有一跛者到处为主作见证,以致全村归主。一个患肠热病四个月之久、祷告后立刻痊愈,故领全家亲友四、五十人归主。圣灵大工作时,撒但也工作,有辱骂神的,痛骂我是大骗子的。在讲道时,也有投石头于玻璃窗者。二月二十三日到厦门时,有几百人在岸上唱诗,欢迎我们来。到厦门后,方知台湾亦来代表百余人,有人花了很多路费由南洋来听道,姚宛如从上海特意来厦门,专门请她过去认识的同学来听道。

  二月二十八日午餐时,张育苏弟兄同席,告诉我,厦门怀仁学校有个女生叫陈文醒,一九三四年我在厦门领会时,朋友强迫她来听道,圣灵作工,她重生了。她父母在南洋拜佛。一九三五年她患盲肠炎剧痛时,主告诉她,她将回天家。她对医生说:“不要给我注射了,因我要离世归主。”她去世前,劝同学,要坚信主道不移,并说主已经在门口了。她的皮肤本来很黑,因主的容光覆庇她,竟变为白,后将她埋葬。她最要好的女朋友,一天晚上临睡前,忽见陈文醒穿白衣来相见,衣服发光,有翅膀能飞,她对女友说:“我现在在天父家中,何等快乐!爸爸尚未信主,他将由南洋回来,切切托你去劝他信主耶稣,希望你在世的时候,要努力为主作工。”(附及:主仆人在后来讲道常作这个见证。)

  我在赴礼拜堂的路上,在墙壁上有“打倒宋尚节”的标语,电影公司与赌博场亏本,这些人恨透了我。有人向华桥日报诬陷我,说我来有损治安。有两人要打我,未能成功。有肢体专门护送我到会场。神使我遭遇的,多是不幸,主愿我多结灵果。吃些苦,实在算不了什么。

  三月二日那天,到会有六千人,许多人站立听讲。我闭目描述主被钉十架,全场何等静寂!全体泪下有半小时,圣灵在人心中作工,每句扎心。虽小孩亦静寂无声,外面站立者屹立不动。从未见过五、六千人如此受感流泪。

  下午三百队布道团分发布道传单,有的女生虽然被骂,胆量越壮。一百五十位奉献作传道。英华书院校长的妻子亦奉献作传道。分四批为病人祷告,蒙主医好者甚多。有一个三十多年的哑巴会说话了,但是台湾来的两个哑巴未得到医治,颇发怨言,我劝他们不要只追求肉体的医治,当求心灵得到永远的医治。为他们再次祷告,后来渐渐能说话了。有一个长大麻风的代祷,面红渐消,第二天则完全好了。有一个哑巴代祷好了,家人向偶像谢恩,又哑起来,这次被主医好,全家归主,不再事奉偶像。

  三月九日厦门报纸登载,有三人致函公安局要赶我出境,并要拘我到公堂受审,他们又电各县党部严察我的动静。惠安十二人拟毁电灯、炸死听众,并刺杀我,但为公安局所侦悉,手枪与炸弹都被找到。父神是多么奇妙保守我!

  下午,几位姐妹告诉我,厦门公安局长嘱咐我不要去泉州,不可冒险前进。晚上泉州党部人员的妻子传来有人要在路上杀死我。这时泉州来了两位代表说那里几千人正等待着听道,我决心靠主前往泉州。

  到泉州后,果然三千听众等待着,会场设在树荫下。讲道时,有人在下面速记及观察。一些医生对我说,有许多病人从远方来,如不为代祷,不免要发怨言,因此为五、六百病人按手祷告。两天后,许多人伴我到漳州。东坡后教堂内可容二千人挤到极点,党部仍派人来观察。三弟尚和告诉我,上次领会,蒙恩学生甚是热心,但不守校规,故召集三百位布道团员,劝他们当守校规。劝四个堂的传道人当作群羊的模范。

  由漳州回厦门后,王宗诚牧师告诉我,漳州党部已通函公安局长通缉我,但有一个信主的科长,故意把通缉令留会后才交给局长。神又一次奇妙地拯救我。在厦门三千五百人会上,领唱“主恩实在更多”一诗,在会上追溯前次赴泉州,途经匪区,这次在漳州意外蒙神拯救的经过。

  厦门党部听说我回厦门了,叫教育部发出通函,英华书院不许借草场为聚会用,禁止学生听道。江声日报、华侨日报都发表攻击我的内容,但在三月十五日从厦门回上海时,七、八百人拿着布道团旗送我。有一位台湾牧师告诉我,他朋友的儿子脚跛而蒙主医好,他十分赞成我赴台湾去领会。

  有几位警察跟上到狄士古电船,船长为我安全起见,安排我住在他指定的房间,另派个护兵把守,到上海有人来接时,方许我外出。船长对我讲:“西人来华传教太享福,不以救主牺牲精神为榜样。有一个西教士曾在上海与广州领会,但她有四个丈夫。”我听到这个奋兴家之堕落,真令我害怕。父啊!保守我完全圣洁,当以自始至终圣洁来自勉。

  三月二十九日天明祷告时,觉得教会之所以不能兴旺,西人操持经济权所致也。祷告时十分伤心。

  四月二日早晨,情不自禁流泪祷告,只知圣灵藉着我的口祷告,有许多说不出来的叹息,求主洁净我,使我追求完全的圣洁。

  锦华面临产期,胎儿一天一夜完全不动,但我必须北上领会,只有切切祷告,将家庭交托给主。后来胎儿大动,事后得知在四月四日我离开上海的那一夜,妻子生了一个女儿。愿主旨得成。神不愿我有男孩,总有他的好意思。

  四月五日到达天津,被领去看布道团肢体奉献建堂的会址,勉励布道团员要为主作见证,必须有信心与爱心,有信心则永不灰心。与汪兆翔牧师谈,神要大用一人,必先使他备尝艰苦,方能负重任。摩西、约瑟、大卫、保罗都受过许多艰难,接受神的特殊造就。与张品铮姐妹谈及讲道中的三要:要求神使人多爱主,多谦卑,多爱人的灵魂。

  离天津到北平,第一周在长老会讲道,开始只有四百人,与南方教会的复兴盛况一对比,真感到满目凄凉。听到何启贞姐妹到离北平一百五十里的乡下,一面行医,一面传道,被主大用。有一个护士在佛教医院工作,带领全院归主,听后心中大得安慰。

  有林太太请我到西山为她弟弟的小孩祷告,此小儿患肠胃病,医生对之绝望。按我自己之意,不愿为这么一个小孩去如此远的郊外去祷告,但为顺服圣灵的催逼还是去了。代祷后,小儿两天内一直安睡,第三天痊愈了。在长老会,以使徒行传第四章的“同心合意”来勉励大家。继而到亚斯理堂领会,领大家唱新作的诗:“主的光来照我,主的血来赎我,主的灵来领我,我得着永生。”

  四月二十日为三百病人祷告。祷告毕时,忽见一个异象,无数天兵兴起绕圣殿而行,可见病人蒙医治,完全是神自己在医治。在讲道中,我提出中国教会要复兴,每个信徒须设立家庭聚会,每个人要靠信心传道。

  四月二十一日下午到燕京大学为二、三百人述说个人见证,会后立即赶回亚斯理堂。七、八十队布道团员代表登台报告初次布道的乐趣。由于许多人买了福音传单四出布道,使许多人听到福音。有一百多人肯到乡下为主作工。此外到炒面胡同王明道先生主持的聚会所讲一次道。

  四月二十四日到达大名府,牙疼难以忍受。在讲道时,大风起,尘沙扑面,几乎看不清听众的面孔。

  四月二十八日,一位西教士请县长、秘书及一个随员在台上坐着,我请这位教士让这些人在台下坐,他偏要让他们坐在台上。他们不好好听道还抽烟,吸引听众注视他们,影响大会秩序。那天正好讲圣灵充满,用火炉作标本,我用扇子一煽,火花迸射,这些官员受不了,除了县长能自始至终听下去,他们各自散开。圣灵大大工作,许多人认出的罪真是淫秽到极点,认的彻底。为二、三百病人祷告,见证会上有一百六十三人争着起来见证,有个生来是瞎眼的七岁小女能看见了,二十岁的哑女会说话,许多跛者能行。成立了八、九十个布道队到全城布道,有一千七百八十三人听到福音。

  大名府当地人非常穷苦,传道人每月只有十或十五元工资。很多人每月只有一元钱的生活费,有人从未见过整元的钱币,但是一个早上为这次聚会的奉献是四十二元七角,奉献款中多为铜板,其中不少是寡妇的两个小钱。爱主奉献的心何等宝贵!

  五月三日到达卫辉,有一老妇把家具卖了作路费来听道,慕道之忱令人感动。由于牙痛,吃饭难以下咽,故只好拔牙,流血甚多,头昏眩,面颊肿。有一位西护士告诉我,前有一人,慧牙被拔后面肿,不到两礼拜就死了。我想到传道总要负架,张开口确实不容易,但要不顾一切疼痛讲道,不允许撒但藉此关上我传福音的口。

  卫辉那里的教会建有三十余座洋房,并设有一所神学校。本来有不少西人居住,一九二七年反基督教运动发生后,多已返国。花了许多人力财力,仅二三十名教友。我感到凡西人创立的机构多数靠不住,由圣灵感动中国人所组织起来的教会是神所赐福的。

  五月十一日那天,风沙扑面,为百余病人祷告时,亦为自己抹油按手。七十二岁老妇跌伤后,不能行动,但代祷后能走动了。

  十二日晚上到达郑州,第二天早上睡醒后,肿痛已消。有曾怀瑜牧师来,教会要减薪三分之一,其弟劝他不再传道,允许借他千元来开药店,但他内心极度不安,吃不下饭,睡卧不安,几乎要疯,请我与他一起祷告。祷告后,他决志仍然要传道。

  由郑州返回上海,办理去菲律宾护照。厦门商报登载,党部请求政府在我赴菲律宾时,不许在厦门上岸。因主允许有“隐藏的宝贝”为我存留,在家忍耐等候两个礼拜。

  五月二十五日离开上海,在船上查经,有时在舱面唱歌。到菲律宾马尼拉,华侨及主日学学生唱诗来接,八、九辆汽车,每辆贴着“欢迎”字样,当地居民忙于业务,并不渴慕真理。由于聚会时间安排在早上五点,我必须三点多起来点灯查经,晚上八点开会,也只有七、八百人。

  六月六日上午在西国礼拜堂讲道,到会才八十多人,我灰心到极点时,想到我主耶稣在世三年,只对十二人作栽培工夫,五百人信服,但效果不可限量。神有时只训练造就一、二个人,而完成极大的工作。隐藏的宝贝,岂是肉眼所能见到的呢?我向神流泪恳切地祷告,求神在马尼拉显现他的作为。

  当地有不少华桥弃妻娶菲女。郑汉荣夫人是教会领袖之一,她丈夫向她宣告要娶菲女,忽拿衣服向她告别,但他心又难过,请我帮助他认罪悔改,后来被选为布道团的司库,不久小儿病故,信心仍未减退。我劝他们夫妇同心布道,则有灵里的喜悦,免得又陷于魔阱。

  蔡德美是菲律宾教会负责人之一,她的丈夫吴半生在一九三五年六月十二日下午来找我谈话,他说他在听扫罗重生这一讲时,最受感动,帮助他彻底认罪。

  (附:吴半生写一本书,书名是《出死入生》。他原为菲律宾马尼拉《新闻日报》发行人,致力于新闻事业四十七年。一九四一年十二月珍珠港事件爆发,日军攻占菲律宾,立即通缉他及其他抗日领袖。他及家属在日军围捕通缉中,宁死不屈,度过一千一百○五天险难,波澜壮阔,惊心动魄,诚非今代所常见。他在书中写到:“我跪在暗淡林间的老树下痛哭祷告后,读圣经诗篇二十七篇,读了又读,油然生起一股向来未曾有的热力。忽忆沦陷前宋尚节博士在马尼拉开布道大会曾经劝我说:你的笔名'半生'不好,要改为'重生'。我当年对宋博士的劝告视为无足轻重,临到这危急时刻,才猛然省悟:'半生'随日军通令'格杀勿论'完了,今后活着是在上帝恩典里面'重生'。悲苦的心情,一扫而光。”后来他写这一本《出死入生》书时,用的是吴重生这个名字。)

  在灵医大会上,一个女聋哑者能说话了。几个枯手者能伸。有一个妇人颈项肿大,不能系上纽扣,为她按手祷告后,她不知道自己获得痊愈,忽然有人问她,你为什么不系上纽扣?她在这时方发现她颈项上的瘤子已消失了。会毕,三百余人送我上船,蒙恩者六百五十七名。

  由菲律宾返回上海,赴杭州湖山堂召开第一届全国基督徒布道团查经会,厦门来了一百五十人,菲律宾来十二人,外埠代表三百人。大会第一天,有人发现一位衣衫褴褛的汉子,坐在最末一排在擦汗低头看圣经,引起负责招待姐妹的注意。方知这位是大名府来的弟兄,渴慕赴会,家贫没有路费,从河北大名府沿着铁路走往杭州,步行了一个多礼拜,蓬头垢面匆匆赶到湖山堂。招待员叫他沐浴更衣,安排他住宿,供给膳食。查经会毕,同道们为他预备路费,让他坐火车返回家乡。这位弟兄的信心、耐苦、饥渴慕义之心给我及一切赴会者留下难忘的印象。

  在欢迎会上,各地布道团代表报告各地美好的见证。厦门代表述及一妇吃素二十余年,其子不肖,无以化之,但此妇悔改重生后,其子也改变了,领了二百余人归主。朱爱民弟兄谈及有一位上海妇人,丈夫和婆婆都信道,独此妇人发誓不信道,病将死时,布道队员与她谈道,八天后断气,布道团员仍为之代祷,第九天复活。死亡期间游观圣城,天使为之按手后又回到人间。揭阳邢宝轩弟兄述及有一位七岁姑娘,奉主名能医病赶鬼。嘉兴布道团一面布道,一面开饭救济贫苦人,买种子送给贫民。一位老弟兄满有圣灵的能力,到江西一带领会。镇江王慕贞姐妹谈及有个人力车夫,每在暇时打鼓布道。有母子两人在两年之内,被鬼所困,不能起床,布道团员奉主名代祷后,立时起来。

  (附:盛弟兄当年是个二十二岁的神学生,这位弟兄家境清寒,父亲又去世,丧葬开支,需要用钱。他迫切希望来参加杭州的查经会。车旅费,一个月的膳食费,都成了无法越过的障碍。他迫切为此事祷告,当时他负责管理神学院的图书馆。他利用早起、晚睡在图书馆出声祷告,免得影响同学睡眠。他抓住神的应许:“万军之耶和华说:‘银子是我的,金子也是我的。’”(哈该书2:8)就对天父说:“主,我信你的话,既然金银都属于你,求你供给我的需要,你知道,我是为了追求真理而去的……”这样祷告了大约三次和四次。不料在一个清晨,神开口说话了。神是用反问的语气回答他:“我既不爱惜自己的独生儿子为你舍了,岂不也把万物和他一同白白地赐给你吗?”他一听,心有所悟,立刻去找圣经,一打开罗马书八章三十二节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他快乐得跳起来,满心感谢赞美父神。是日吃早饭时,圣灵感动他公开说出清晨所得的应许。感谢父神,照他所应许的,使盛弟兄一无所缺,把父亲安葬了,也参加一九三五年在杭州召开的查经大会。他回忆主的仆人在查经时,说了一个预言:“我在祷告中有一个感动,二年后,中国将发生重大的事变。”盛弟兄在日记中写了一个题目:“宋博士说预言。”果然二年后,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卢沟桥炮声响了,中日之间打了八年大仗。预言应验了。盛弟兄许多年来被主重用在江浙一带。)

  一九三五年八月八日下午三点,下着大雨,南京曹万山弟兄提倡不论雨下得大或小,都到街上去发福音单张。三点后,三百余人冒着雨分三队到街上分发福音单张,沿途唱诗十余里。这座美丽的杭州城市到处有布道队上街。

  在一个月内将圣经查一遍。杭州一向夏天炎热,但这一个月是罕有的清凉,使大会顺利进行。

  在回上海的火车上,许多人在火车上唱诗,汕头代表在火车上发福音单张。到上海后,上海布道团员热情接待赴查经会各处来的代表。

  由于许多福建、广东的蒙恩者向南洋群岛的亲友去信作见证,敦促新加坡基督教联合会请我去开奋兴会。一九三五年八月二十八日到达新加坡,新加坡的英文报纸误传我来新加坡医治病人,我迅速更正之。在欢迎会上述说国内教会的复兴景象,当事人原想三、四百人到会就算多了,主的恩典超过他们所想的,人太多了,只好转到卫理公会直落亚逸礼拜堂。我搬到此堂三层楼内,主预备吴静聆姐妹代传译为厦门语。圣灵大大工作,听者如临审判台前,一千三百六十三人悔改,有七、八十位奉献作传道人。(注:现在的杜祥辉牧师、杜祥和医生,及布道团副团长郭克昌牧师和其师母都在其中。)在九月十一日晚上,新加坡天空忽然显出大十字架。杜景祺长老及其妻吴静聆姐妹在途中亲自看见十字架。杜长老回居銮复印传单,述说他个人重生及全家蒙恩经过,主日在堂作见证,圣灵工作,许多听众认罪。

  (附:杜祥和是新加坡最有名的产科医生,一面行医,一面事奉主。杜祥辉是新加坡生命堂牧师,还创办远东神学院。他曾写一本书“John Sung My Teacher”。书中提及他父亲杜景祺是一位医生,一九二六年来南洋柔佛行医,虽是教会长老,却一直无力戒掉他的烟瘾,吃薄荷糖也没有用。这次蒙着圣灵的大能将各种吕宋烟、红骑士烟、雪茄烟及烟斗在教堂的榴木连树下都烧尽了,打碎了烟灰缸和烟斗,主给他力量完全胜过了烟瘾。

  在同一间教会里,长期失和的长老和执事言归于好。第一位痛悔的是黄汉光牧师,在最后一晚见证会上,喜气洋洋第一个起来见证他怎样在奋兴会中得重生。宋博士立刻回应:“赞美主!”并出其不意地请他坐下,只有这样才可以许多人有机会作见证。

  颜明德先生是一个富有的进出口商人,他带着三个妻子来赴会。他妥当地安排了第二个和第三个妻子,把生意交给长子,开始他的巡回布道工作。他一年又一年的忠心事奉主,直到生命结束为止。

  有一个商业广告画家在直落亚逸卫理公会附近的丝丝街开了一间画社,想不到我们的歌声竟吸引了他的两个妻子一起来听道。这两位女子不但流下悔改的眼泪,同时献上她们身心事奉主,两个人都离开不悔改的丈夫,到金链灵修院受训练。洪素华是这两位女子比较年长的一位,世界第二次大战以前,她到马来亚彭亨州工作建立了一间教会,作开荒布道的工作,直到现在已八十九岁,爱主的心志不变。

  十九岁的林金声本来是一个佛教徒,当他参加了奋兴会之后,就放弃了原来的信仰。虽然没有人答应支持他,他凭信心去传讲基督,在武吉班让建立了间教会。

  靠近柔佛海峡的林厝港,有一间养鸡场,在一场鸡瘟中,沈永坤先生夫妇和他几个在田园以及渔场干活的儿女们都进入神荣耀的国度。本来他们要到城里去,就得长途跋涉,加上田园工作缠身,他们只好求主开路。沈先生用福建话说:“赞美主,他听了我们的祷告。一夜之间,我们的七百只鸡都得了传染病,这样一来,我们不得不放下一切到会场来听道。”沈先生全家都信了主,沈先生打碎了酒瓶,还把烟丝都丢进沟渠里,每次出发布道都是先祈祷,求主同工。沈先生的儿子沈主恩、沈天恩都是教会的中坚。由此看见圣灵所复兴的果子是常存的。)

  九月十三日离开新加坡赴马六甲,吴静聆姐妹陪同去传译。她辞去了柔銮的工作,专心作布道团的工作。林鸿万牧师本不欢迎我来领会,因他怕我讲道时骂传道人。没想到与他断绝来往的女儿,在开会后的第三天向他认罪,他的次子、三子在这次也都蒙恩得救,其中一子还决志作传道人。

  九月二十日为病人祷告时,有一妇人,自己有丈夫,却与有妇之夫犯了第七诫,后来作了他的妾。她与前夫结下不解之仇,甚至与前夫所生之子脱离关系。她的病,任何名医都治不好,这次蒙主医治,在台上作见证。

  我在九月二十五日收到张祗修来信,说Dr.Qoi Keng Lock有个六岁的女儿叫Clay,她是全家最被喜爱的女孩。开奋兴会时,会众举手,她亦举手。九月二十一日午饭后,睡着不到半小时,腹疼而醒,连打七、八针药均无效。她口中连续唱培灵诗歌30、40、42三首诗,家中人她都能一一认识,呼之无误。最后对其亲生母亲说:“现在我要回去,我姐姐已来接我,我要同姐姐去,不久,我会同姐姐一起接你回去。妈妈!你千万不要哭。”奇怪的是,其姐姐与Clay是双胞胎,一生下来就死去,Clay从未见过姐姐。Clay见其父则大骂:“你是奴才!你是有罪的奴仆!我不认识你。”她爸爸将她抱在自己怀中,再三吻她,她仍然大骂其爸爸是奴才不已,始终不肯叫声爸爸,下午三点便离世归主。九月二十二日在美以美会举行丧事礼拜,许多布道团员参加丧礼。Dr.Qoi Keng Lock的妾有一个妹妹患麻风病,在吉隆坡医院,两姐妹曾合拍一小照,临终前告诉自己的妈妈,当将姐姐像剪去,因姐姐犯罪。九月二十四日下午召开布道团员见证会,Clay的见证使马六甲教会内外的人既受感动,又得到警惕。林鸿万牧师起来作见证,他虽然是个牧师,但在这次聚会中才真正重生。他说当我为他按手时,圣灵降临到他身上,好似电流通过全身,不仅林牧师有这种感觉,其他许多人被按手时,也有同样的感觉。

  男校校长曾不许学生来参加十二点的聚会,后内心十分自责;女校校长与我同心,故全校师生都蒙主恩。有八十个女生献心为主。芙蓉有八家信徒全家到马六甲来听道,大蒙神的恩典。会毕,参观当地天主教堂马礼逊翻译圣经处,缅怀先贤创业艰难,深信在主里的劳苦绝不徒然。过去西班牙人到此间开荒布道乃藉武力,今日讲道则靠圣灵大能。

  马六甲会毕赴往槟城,当地有美以美会、圣公会、弟兄会之分,决定在西人美以美会领会,两位记者要求把讲稿登报,以便使更多人蒙恩典。

  弟兄会中有一人娶一对姐妹为妻,说是效法雅各娶利亚、拉结为妻。姐姐彻底悔改后登报与他脱离夫妻关系。一位美以美会负责财政者以贩卖锡箔纸钱起家,我劝他勿作罗得妻子,不作亚拿尼亚夫妇,劝他把存货烧掉。他开始舍不得,声称卖完为止,我仍然劝他:“主为你舍去一切,难道你连这一点物资、财利都不愿因追求圣洁而丢弃吗?”他后来靠主的力量不再做这种搞迷信活动的生意了。

  邱清治被选为布道团总团长,其妻在灵医大会上蒙主医治,夜间忽然疑惑,失去恩典,整夜不得安睡。次日一早请我再为代祷,平安而去。这次槟城有五百六十四名蒙恩,有三十三名奉献一生作传道,有二百多人在歌声中与我泪别。

  九月三十日赴实兆远,在此地需两人译话,一译厦语,一译福州语。十月五日下午讲道时,下大雨,许多人跑出去,原来他们都是骑自行车,从四面八方来听道。最令人感动的,有七、八十人不回家吃晚饭,留下继续听晚上讲道。

  有林某,虽是牧师,但开赌馆,最反对我。第一晚听道后,满身发抖流泪,夜间不能安睡。他自以为地位太高,不肯认罪。没想到我离开后虽然下雨,有百余人参加夜间祷告会,他痛哭认罪,以后热心到处为主作见证。

  离开实兆远时,三、四百人扶着我坐的车,流泪送别。

  十月九日到达苏门答腊的棉兰。这里的教会十三年只有四十七名教友。第一天领会,一排小孩坐在前面吵,三、四百人涌进来,好像看戏一样。我责备他们不守秩序,要让一个最顽皮的孩子出去。会后,长老、执事集合谈论说我赶小孩出去是没有爱心,说我是假冒伪善者,又说这次许多人为病求医治而来,还有许多未信主的,希望我不要破坏牧师的名誉。我说:“教会领袖不复兴,则一切所作的工夫都是空的。”

  十月十日一清早,林启华来找我说:“我本是第一个要请你来领会,新加坡写来的报告,有说你好的,也有说你坏的。我总是想坏的一面,因此在昨天说出许多毁谤你的话。”他流泪请我赦免他,我们一起祷告。当地一些传道人向我问及龚士德、艾迪、贺川丰彦等,他们对这些人表示赞同。我指出这几位的错误,谈及自己未重生前也曾陷入新派信仰中,故缺乏能力。十一日夜,他们俯伏在地流泪,不能自禁。

  十月十八日回新加坡开培灵会一周,外埠代表二百多人连当地人约二千人,查马可福音与启示录。希望信徒能站在主的言语上,也指出一个基督徒要发光,必须要有爱心,分别为圣,肯背十字架;肯死于自己的,就能完全顺服神。

  林贵荣弟兄请我代祷,使他亦能得到医病的恩赐,我说:“愈背负十字架,神愈给恩赐,神给各人的恩赐总是对各人有益处的。”

  有人提出让信徒再为这次培灵会捐款,我坚决反对,要求当事人经济要公开,帐目要清楚。因为已收到奉献款一千六百余元,开销不到六百元。我将送给我的三百元交方汉京作为培灵会的开支。最后一个晚上为十三位团长按手祷告。吴静聆被选为布道团总团长。三、四百人争作见证,其中有一哑者能听见而且说“赞美主”不已。有一跛者能行。

  十月二十六日,近千人到码头上,一一上舱与我握手告别,时间有三刻钟之久,唱许多离别歌。新加坡当地新闻记者在报上发表一篇报道,附上我的照片。

  (附:700 Chinese Weep On Wharf DYNAMIC EVANGELIST GOES HOME

  The farewell given yesterday and on Friday night to Dr.John Sung, one of China′s greatest evangelists, by thousands of Chinese Christians was one of the most extraordinary ever seen in Singapore.

  When Dr.Sung boarded the Corfu yesterday to return home, about 700 Chinese were weeping on the wharf, and Chinese of all ages marched through the streets carrying banners of the Cross.

  Dr.Sung preached his farewell sermon to Singapore′s Chinatown last night. Outside the Chinese Methodist Church at the corner of Telok Ayer and Cecil Streets, a vast concourse listened in the open air to Dr.Sung′s oratory which came to them through loud speakers. Inside the building a congregation of some 1,300 people filled every seat.

  It is estimated that Dr.Sung, who arrived here at the end of August, has made 2,000 converts in Singapore. Assuming that he had the same success upcountry, where he visited Malacca, Penang and Sitiavan, and Medan in Sumatra, the total for the whole of the region would be about 4,000.

POWERFUL PREACHER

  Dr.Sung′s ministrations in Singapore were not confined to one denomination. He attracted followers from the Chinese community to various Protestant churches.

  Dr.Sung is a preacher of rare power. He has been described as a prophet of God, a John the Baptist calling his people to repentance, an Oriental Savonarola converting a whole city by his preaching against the sin of society, and as a Chinese John Wesley translating the Gospel into terms the Chinese people can understand.

  Dr.sung, who is still in his early thirties, comes from Hinghua where his father and grandfather were preachers before him.

  At the age of 18 Jonh worked his way to America, where he arrived with $6 in his pocket. He not only earned his living but worked his way through college and university to take high degrees.

SCOFFERS CONVERTED

  In preaching Dr.Sung dramatises Bible stories with chalk and blackboard. At any point of his sermon he may stop to break forth into song. In the best manner of a Chinese actor he seems able to imitate any voice and play the part of any character. In Singapore he inspired thousands of Chinese to buy Bibles and turned scoffers into converts.

  此报导译文如下:

  七百位中国人在码头上泪别

  昨天和礼拜五晚上,成千的基督徒向中国最伟大的布道家宋约翰博士告别,这在新加坡是罕见的事。

  各种年纪的中国人举着带有十字架的旗子在大街上前进,当宋博士登上Corfu轮时,七百个中国人在码头上向他泪别。

  昨夜宋博士在新加坡华人街作告别讲道,在直落亚逸堂丝丝街,中华卫理公会外面,众多的会众在露天播音器中听宋博士讲道,堂内有一千三百名会众坐满了各座位。

  八月底,宋博士到这里,在新加坡约有两千人悔改,料想他被请到马六甲,槟城,实兆远,苏门答腊的棉兰也取得了成功,全地区悔改的人数大约有四千左右。

有能力的传道人

  宋博士在新加坡的事奉绝不局限于一个宗派,他的讲道吸引中国基督教各种派别的会众。宋博士是有特别能力的传道人,他被称为神的先知,如同施洗约翰呼唤他的百姓悔改,一个东方的温沙纳罗(意大利的宗教改革家,生于一四五二年,死于一四九八年),藉着他的讲道,使全城人来反对社会的罪恶,像一个中国的约翰卫斯理将福音向中国人广传。

  宋博士在三十岁以前,从福建兴化出来,他的父亲与祖父也是传道人(附:主仆人的祖父不是传道人)。

  约翰在十八岁到美国去半工半读,他的口袋只有六美元,他不仅能自食其力,而且在学院及大学里获得最高学位。

嘲笑者悔改

  宋博士讲道时,用粉笔及黑板将圣经故事戏剧式的表演出来,在讲道中,任何时刻可以突然停止而让大家唱诗,像一个中国的演员,用最好的举止,模仿任何一个人物的声音与动作。

  在新加坡,他能鼓动成千的人去买圣经,使嘲笑者悔改。

  船开时,忽见一个年十二岁的仰光男孩庄清福跪在我面前求我收留他。这孩子也是别人送给他母亲的,他偷母亲许多宝物,母亲实在管不了他,她交给我一百五十元,要清福跟着我,如再不悔改,听其自然。许多人为我担忧,因需化费许多时间管教他,由此使我联想到奋兴会中新生的婴儿,倘若善后乏人,培养无方,亦将沦为“浪子”。要在厦门举办第二届查经大会,愈发觉得完全必要了。

  有一个云南内地会的宣教士看到蒙恩者送别时的动人情景,向我表示希望我有机会到云南去布道。杜景祺的妹妹杜桂芳(后改名联光),她这次蒙恩而且奉献一生到南京去念神学。她问我家里的情况,我说:“锦华实在是一个模范妇人,不过对真道不十分渴慕。”此外向她谈及奋兴家应该时刻警惕自己掉进名、利、色的陷阱里。在船上时我与这个小孩一起读圣经、祷告。

  经过香港在神召会领会,许多人请我赠送一节圣经写在他们各人的圣经上。我写的是“求你开我的眼睛,使我看出你律法中的奇妙。”(诗119:18)

  回上海后,清福也带到我家中住了些天。我给清福母亲去信说我需以四海为家,实在爱莫能助,只好将他送到南京马兆瑞弟兄所开办的孤儿院去。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五日给星州(新加坡)布道团同工写信内容如下:

  主内星州布道团同工平安:

  不忘主与你同在同工,直到世界末了!
  不忘这是末世,不久,主要再来。
  不忘每日上山采木料;不忘分别为圣;
  不忘今日的十字架,就是将来的冠冕;
  不忘合一之紧要;不忘你是末世的精兵。
  山海遥隔,不知何日会面?临颖神驰,无限依依。
  “……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己,天天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路9:23)

主仆尚节寄语1935年11月5日

  十一月十六日下午到达江阴小城领会,辅实初高中女生十分蒙恩,二百○四人悔改,在讲道中注意号召青年献身。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给星洲布道团信。

  主内星洲布道团团员平安:

  我岂能忘记了你们?每次你们出发,我不忘代祷。只望你们合而为一,更望职员同心,如果有要破坏合一之精神者,望你们多代祷,要用爱心规劝他不要破坏圣工。

  我现在在江阴小教会领会,七天有五百人蒙恩,今后愿到穷乡僻壤负架长征,对大城市布道或要谢绝。“用和平彼此联络,竭力保守圣灵所赐合而为一的心。”(弗4:3)

主仆尚节敬书1935年11月23日

  江阴会毕到达镇江,崇实女校校长请我每天早上七点三刻到学校去领早礼拜。在晚上讲道时,因为防空演习,警察来熄灯,也不许点蜡烛,只能低声祷告。有孟君,作过公安局长,毁谤主道,这次在神面前降心下首。一百五十三名蒙恩者中不少人践约去读神学,韩爱光姐妹远赴云南去做开荒工作。

  在离开镇江,赴南京途中,读马太福音第九章36~38节有感:用(求来到我心主耶稣)调写首诗,题为:“伤心四面困苦流离” 。

  十一月三十一日到南京后,在金陵女子神学院中见到许多蒙恩后奉献作传道念神学的姊妹。与她们谈造就传道人才之重要,也谈及工作中遇到的艰难,正是苦难使我学习谦卑,以免失去能力,勉励布道团员遇到苦难不可灰心。

  与神学生研究马太福音第九章谈及如何作合主用的工人:(1)要有信心抬瘫子来就主,就蒙医治。(2)肯舍弃一切来跟从主。(3)领亲友归主,带领罪人悔改。(4)实事求是,不因循,不妥协。(5)作生命的工作,给予人们彻底的救助。(6)以真理开人心目,使他们得见真光,明白神的旨意。(7)作基督恩典的口,勉励人为主作见证,归荣耀于上主。(8)以主的心为心,要专以祷告读经为事。和她们一起唱“伤心四面困苦流离”歌,此诗在这时候唱再合适没有了。大家的心被主的爱激励,巴不得马上去抢救灵魂。

  曹万山、李既岸弟兄与我谈及南京布道团的工作大有果效。曹弟兄领团员沿街布道,每主日午后四点必集各队于贵格会礼拜堂报告工作情况,彼此勉励,同心祷告。

  会后,金陵大学四位弟兄与女神学生蔡医生,与我一起到芜湖。这四位弟兄为了在芜湖能再有机会听道,在旅店住一夜。其中林兴年弟兄大学毕业后,进贾玉铭牧师主办的灵修院受造就,抗战期间在金井以身殉道,为主打美好的仗。还有一位徐弟兄决志传道,我以一句经文赠送他:“得胜的,我要赐他在我宝座上与我同坐……”(参阅启3:21)

  一九三○年,我曾去过芜湖,这次五个教会联合,借美以美会的礼拜堂开会。我的胸部长疽,蔡医生是外科医生,为我开刀。由于身体虚弱,不得已请人为我预备鸡汤。

  蔡医生等原计划仍偕往张村,我以张村地方小,招待不便,劝她们返回神学院上课。她们返回后,我前往张村。由于前几天下大雨,地上凹凸不平,车跳动太厉害,与张岭弟兄步行八里。时方严冬,尹教士夫妇为我预备一间有火炉干净的房间。因有匪患,夜间不便聚会,只好在黎明敲锣召集村民,竟有七百多人坐满了临时支搭的帐棚。

  在张村期间,收到方美瑛姊妹来信。她蒙恩后,在家读圣经,圣经被丈夫撕破;吃饭时谢恩,丈夫用大盆咸菜汤掷在她脸上,以致嘴里流血;由于外出听道,丈夫用藤鞭打她,从脚打到背,打到再也没有力气打的地步。但是主怜悯她,晚上梦见在乐园里,听到弹琴、唱诗、美妙的声音。如此为主受苦的姊妹,怎能不令人感动,我迫切代祷,求主加给她力量。

  在百余人参加的见证会上,有黄某本来与人合作卖鸦片的生意,为看热闹来听道,这次主改变了他的生命。耿某吸鸦片多年,屡戒失败,这次三天不抽也不难过。

  十二月十八日离开张村时,百余人步行相送二、三里,沿途一片歌声。有三、四十人送到离张村五里地的马庄。村民的热情真诚,给我鼓舞,使我大得安慰。

  等了八小时,才有车到彰德,忽想前几天锦华来信,告知姚宛如姊妹于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下午五点自杀而死。我想:“主已为我死,这肉体是为主而活,自杀即把主重钉十字架也。”(附:宋师母生前回忆,她发现姚宛如有一天晚上住在宋家,有人在秘密窥视跟踪,因此可能是被暗杀,死因是个不解之迷。)

  在彰德女校院内,利用院阶作讲台,目的是栽培信徒作五十三个教会的柱石,所以只请识字的七、八百人来会。

  离彰德赴天津。天气冷,聚会场所的锅炉破裂,挤在布道团长家查启示录。团员们不能同心,召集大家一起祷告,勉励各人打开棺材,捐弃成见,走错路的及时回头,自以为站立得住的更当谨慎战兢。

  有刘锡音者领丈夫及三个女儿来听道,跪下祷告态度十分虔诚恳切。见此情景,促使我想起今后回到家中当速带领妻女一起敬虔事奉。

  由天津到北平,王明道夫妇请我到他家中午饭。王先生自从听了布道团员所作的感人见证,对我的认识变了。北平的蒙恩者有他栽培,能保守纯正的信仰,使我放心。为勉励布道团员跑爱心道路,用以弗所书4:2-3作一首诗,调用“主的爱越久越深”:

  我在平、津特别提醒众布道团员,一定要携手同跑爱心的道路,内部必须真诚团结,表现肢体相爱的生活,对外才有得胜的见证,得人的能力。

  这几个月,主有时带领我到远方,有时带领我到乡间。乡村的物质生活虽然比较清苦,有时连路费都供给不足,但我深知主不要我跑荣耀途径,无非让我学习羔羊走谦虚顺服的道路。

  我向新加坡布道团写信,勉励他们保守合一的爱心为主工作。

  星州布道团平安:

  此次到江阴、芜湖、江南、华北一带作工,真见神荣。现在返沪,不久又要到徐州、泰州、宣城、滕县、六合一带作工,四月或能到台湾,五、六月或能到广东,请多代祷。希常在主内谦卑,温柔,忍耐,用爱心互相宽容,用和平彼此联络,保守合一的爱心。

  望你们始终合一为主发光,复兴星洲教会,作南洋全岛之光。我无私心,对世界肉体自己早已死了,魔鬼攻击是免不了的,但十架要变成永荣。对教会一班热心领袖当尊敬之,合作到底。平安

主仆尚节敬书1936年1月13日

  韩凤岗弟兄三年前曾预言徐州必有大复兴。一九三六年一月二十八日到了徐州,由于听众多,会场小,发售廉价小襟章,我认为有圣经而且渴慕真道者都当让他们进来听。一月三十日讲撒该悔改,闭着眼讲,完全不是自己在讲,让圣灵藉着我的口,使活水泉涌出来,每句带有能力。

  二月一日那天,将两位姊妹的见证拿给王恒心牧师看,对他说:“真打开棺材者即成圣者,真成圣者不跌倒,将变成教会柱石与中坚。”

  这次是住坤维医院葛医生家。一个裁缝来向葛医生承认过去给他作衣服时偷布的罪,护士向葛太太送回过去所偷的东西,葛医生对我说:“你尚年轻,神如此用你,当谦卑。”

  在我离开徐州的晚上,蒙恩者召开见证会,许多人想再见我,谁知我已走了,许多人哭了。有一青年用十几天写文章表达对我的不佩服,等我走后,心中不安,烧掉自己的文章,在众人面前向神认罪。

  二月八日赴泰州,在船上着凉,咳的好苦。靠主仍一日讲三次。此地信徒唱灵歌,跳灵舞,因为想主要再来,甚至不叫子女上学,等候被提。他们反对我,外来人加本地人才百余人。我在讲道中指出:“神只能救罪人,但不能救假善者,有许多人有主在礼拜堂里,而没有主在家里,许多人的家中真是活地狱。”反对我的传道人后来都转回到正道上。

  二月十八日到达宣城。宣城有爱主医生林昌年,当我在芜湖讲道时,其妻吐血几乎要死,故不能如愿赴会。因此他日夜祷告求主差遣我到宣城领会,再三写信请我去。我到宣城之日,即其妻初次起床之日。他独自负责一切费用,还打电报请亲友来赴会。礼拜堂虽然小,只能容纳200人,但听众多达350人。会场属灵气氛浓厚。灵医大会那天,林医生的妻子初次能吃饭。会后他被选为布道团团长,希望自己能资助一百名传道人四出开荒布道。我勉励他在看病时,多作个人布道工作,让天医也除去病人心灵中之罪病。

  三月一日到达山东滕县,从峄县、徐州、济宁也都来了不少人,因此搭了一个能容纳千人的棚。人们爱主到极点,恨罪之心也到了极点。有个西人蒙主光照知道过去贴邮票不足,内心不安,买了许多邮票烧掉。一位姊妹高中未念完,冒名入神学,混了四年,如今宁愿不戴方帽,不要学位,向院方坦白认罪,以求得圣灵充满的能力。

  有四个女生来信说:“书念不下去了,要停学去传道。”我给她们回信说,“要等候,放署假后为主传福音,看神是否大用你们?如神重用,则可撇下学业,专一走事奉的道路。”

  有黄弟兄开始对我大加评论,看到神行奇迹后,悔改写信请我原谅。

  滕县会毕,经徐州时,帮助四、五百未得救者认罪。到六合后,接待我的棣春华牧师,在我来时只有53元,用50元后,只余下3元,他为经济的需要祷告。忽然美国及他处寄来700元,主及时供给一切所需用的。这次六合的益智男中和光明女中完全归主,教牧人员子女几乎全体奉献作传道。在领会期间,我伤口脓血淋漓,每立不住,靠主刚强讲下去。

  六合会毕,回上海在慕尔堂领会八天。为上海布道团员添油打气,盼望他们能重新得力,兴旺主工。有百余人奉献自己为终身传道。有人告诉我,有个出名的科学家,在这次聚会蒙恩。

  三月二十二日晨,回想昨天在梦中进了一个养蚕场,从中得到许多属灵的教训:蚕即是基圣徒,吃桑叶,不吃他物,吐出丝──主的爱,吐完丝变化为蛾,有属天的生命,能生下许多蚕卵,养育出许多属灵的儿女。

  钱俞慧安老姊妹来我家中,我对她讲:“我自己感到对待家庭以及个人灵修方面甚觉惭愧,工作中愈益发现世上没有任何工作比传道、救人灵魂更快乐。如果全国布道团员都能拼命作工,我的快乐是无穷的。



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