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气功史(下)

四、外出取经
五、随心所欲
六、走向死亡
七、绝望的羔羊

四、外出取经

  1990年夏天,我来到北京张宏堡办的“中华养生益智功”学习班,在炎热的北京郊区学习了半个月,收获甚大。

  第一天,开学典礼,张宏堡致词,有记者录像采访。他长得很年轻,满面光泽。他曾在东北当过知青,然后突然有一天有了特异功能。1988年8月8日出山,一跃成为著名的气功师。他曾经离过婚。他很有经济头脑,短短的时间里通过气功的商业手段获得大量资金,并兴建气功学校等工程。在讲话中,张很兴奋地把当代各路气功门派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比作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

  讲完话后,张宏堡离去。他的弟子开始讲课传道。学习班的人很多,很拥挤,天又很热,几个电风扇无力地吹着。大家都以极大的耐心坚持着。我汗流浃背地坐着,盼望每一次的下课。学习中,我明白了为什么学“中功”的人这么多。因为张宏堡很精通特异功能的原理,他把最直接的办法教给人,即使从没练过气功的人也能很快出现特异功能,因此受到极大的鼓励,很有热情地学下去。有很多我经过很长时间才悟出的道理,在这里很随便就告诉大家了。

  有一天上课,老师教给看光的方法。就是看一些肉眼本来看不见的光。在这之前我也看到过光,但没看到过人体的光,而这次是直接教怎样看人体的光。那个老师很严肃高傲,似乎功力很高。他站在众人面前,让大家看他头顶上的光,他自称头上有几种彩色的光。头上光的彩色种类越多,这人的功力就越深。我试着看了一下,只看到他头上的白色光环。我又调整了一下状态,这次我看到了他的头部上方有红黄绿三种颜色的光环,非常好看。如果他头上有更多颜色的光环,包括紫色的光环,那他的功力就达到相当高的境界了。这就是为什么佛教里的佛祖像的头部后面有一个象太阳一样的光环。

  学习期间,我所在的宿舍里有八个人,三个在校大学生,一个高中生,还有一个老师,另外两个据说是南方某个武术会堂的掌门人,让那几个大学生敬佩不已,鞠前躬后,感叹不已。我却认为那几个人功力很一般,也许武术还可以。大家在一起相处,都竭力表现出良好的气功功德,彬彬有礼,彼此谦让,大度为怀。有个大学生是班里的干部,数学专业,对作家柯云路的著作《大气功师》一书佩服得五体投地,每每赞叹唏嘘不已。他拍着书对我说:“我读了许多遍,柯云路的逻辑是多么地严密而且很有深度,他的思维真不可思议!”云云。

  每天晚上睡觉前是集体练功冥想一个小时,宿舍楼道里的喇叭高声放着和尚们反复念唱的“南无阿弥托佛”。我很喜欢这种声音,充满着威力,能力和神秘。打坐一个小时,居然感到凉爽,随后甜甜地睡去。几个大学生很羡慕我能双盘打坐。

  每天早上,太阳出来之前集体练习“中功”,高音喇叭放着动听的音乐和练功步骤,我每天认真练习,没有明显的收获。

  学习班结束以后,我独自去了道教第一观,北京白云观。游人稀少,我却兴趣盎然。我和一个道长模样的攀谈了一下,他说每天晚上都要练功。我很失望,没有发现高功夫的道士,这里似乎已经失传了道教的真谛。

  两个星期后,我去了山东青岛的崂山。古典名著《聊斋志异》提到了崂山道士的神奇功夫。我去的时候,当代崂山著名的高功夫道长匡藏修刚去世不久。我游玩了一圈,拍摄了许多照片。后来又求了求那些泥制的塑像,居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于是我很受震动,又悟出了很多的道理,得到了很多的启发。

  夏天很快过去了,我又回到了单位,从此气功境界再度进入新的领域。

五、随心所欲

  北京之行使我获得了极大的自信。首先,我意识到自己的功力是很有深度的,还没有碰到比自己层次更高的人;其次,自己的气功哲学理论和功力都大有长进。我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决心尽快打开天目,我认为天目开的标准应该是可以透视人体或其他物体,而不仅仅是看到特殊的光。

  这个时期,严新的另一个高层次的功法又发表了。配有磁带,可以边听边练,功名叫做“九步功法”。这是一个很有威力的功法,但练习的难度很大,主要是意念的程序很复杂,很难同时作到,冥想的对象是道教中十分推崇的莲花。我坚持练了九个月,完成了修炼过程。功力有大的进展,最重要的是我的气功理论更加完善,悟性更高了,练功的素质明显提高。我开始研究更多更深的气功著作,渐渐完善了自己的气功哲学理论。

  练习九步功之前,我出现了很有意思的功能。有一天,我突然发现练功的录音磁带没有声音了。开始以为是放音机出了什么问题,但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我突然意识到是出现特异现象了,就把磁带放在手里发功片刻,然后重新再放。磁带静静地转动着,还是没有声音,我继续听了一会儿,渐渐听到了很微弱的声音,仿佛是由远到近,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完全正常了。我知道自己获得新能力了。

  后来有几次我在朋友那里,他们的磁带放不出声音了,搞了很久也不明白。我就把磁带拿出去,意念了一下,拿回来一放,动听的音乐立刻响起来。还有一次和一些年轻学生一起听迪斯科音乐,磁带也是奇怪地失去了声音,一个男生检查了半天,判断是放音机坏了。我告诉他放音机没坏。我拿过磁带,晃了一下,放进去一听,强劲的舞曲骤然响起。那个学生楞楞地看着我大惑不解。

  练习九步功后,这个能力得到加强。有一次在一个练气功的朋友家做客,主人去放音乐助兴,但怎么放磁带也不出声音。她感到很奇怪,换了一盘磁带,完全正常。我告诉她我可以把声音搞回来,她很兴奋,想见识一下。我放进那盘磁带,按下放音键,静静地坐着,用意念去调动磁带的声音。渐渐地,声音由小到大,好象从远处来到近处。我的朋友佩服地大叫:“哇,你真是无所不能了!”我越发得意,继续施加意念,声音越来越大,一直超过放音机所调节的正常音量。

  “九步功法”练到大约第四步的时候,我的感觉非常好。有一天,我正在想问题,无意中看着房间里离我很近的搪瓷碗,上面盖着碗盖。突然,我看见碗里有深青色的影子,我仔细一看,是水,我把碗抬起来,水在里面晃动,我很惊喜,我能透视物体了,而且是隔着铁器,甚至当时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继续观察,拿掉碗盖,从里面和外面对照着观察,最后我确定,自己确实能透视搪瓷碗里的水了。“九步功法”的主要作用是开发特异功能尤其是透视功能的。我认识到了这部功法的威力。奇怪的是,一段时间后,我透视搪瓷碗的能力消失了。我感到十分遗憾和不解。

  晚上练功时,都是关着灯,有时我闭着眼睛可以看见自己手的轮廓,有一层蓝白色的光。有时候半夜醒来,闭着眼睛看见手发光的轮廓很清楚。看的时候,感到是自己的天目在看。

  这个时期,我给人治病也越来越容易,方式在外人看来也越来越神秘。治病的时候,我随心所欲地想一些方式动作简单比划一下,其实只要想一下就能解决问题的了。看上去好象什么也没做,其实意念就足够了。

  还有一个难以理解的现象困扰着我。有一天我练功后,发现房间里没有电了。我以为停电了,但一看周围的房间,都有电,我们是一条供电线路,几小时后,电灯突然亮了。这种情况出现了几次,我知道这又是一种气功现象。只是我发现很难控制这种情况,每次没电我都要打坐一会儿才能来电。于是生活感到不方便,有时晚上只有点蜡烛,放音机也不能听。我感到很不高兴,既然是我的功能影响了供电,那为什么我不能象调动磁带声音一样调动我房间的电呢?有时候没电的时候不知道灯的开关是否开着,睡到半夜突然灯亮了。

  有一次两个气功朋友到我那儿听音乐,房间又没电了。我很不好意思,让他们等一会儿,就上床打坐,大约十几分钟后,灯突然亮了,他们开始听磁带了,敬佩地夸奖了我一通。我却为不能瞬间控制电而感到烦恼,因为这种情况持续了大约半年多。有时候夜里没电,我走出房间,看着别人的房间灯火明亮,心中不禁涌起难言的忧伤和无奈。

  就这样我已经练了四年的气功,天天坚持,终于达到了比较高的境界。这时候开始收几个徒弟,气功素质好的很快出了特异功能。我身边更多的人受我的影响开始执着地练习气功。当时流行庞鹤明的“智能功”,每天下午和晚上,很多人在操场上听着高音喇叭集体练习“智能功”。有几次我也加入他们的行列练功,作为大家心目中功力高深的气功师,我这样做能给他们以鼓励,同时也表现了自己没有门户偏见的优秀气功功德。

  “十年练功无人知,一朝成名天下知”。气功界的这句谚语表达了我的心愿。我认为自己的功夫还差得远,我的目标是严新的气功层次。我近乎麻木地练着,悟着,只有一个念头,再苦也不要停下,一天也不停。我就象走进沙漠的人,没有同伴,大致朝着一个自以为正确的方向前进,什么时候能到目的地,我不知道;目的地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能否到达目的地,我也不知道;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我的意志,那就是走下去,不要停止。

六、走向死亡

  随着特异功能的增多,我逐渐理解了民间传说中的“八仙”就是一些道教的高级气功师,他们大道修成,已经成仙了,而且永远不死。我心中的目标再次提高,已经不再是追求严新的功夫境界了,而是盼望成为“八仙”一样的人物,得到永恒的生命。

  我常常抬头望着茫茫的宇宙,心中充满了豪情和费解。我试着理解宇宙,思想着它的极限和意义,但我的智慧和思维是如此有限和无力,唯一的答案就是无奈。我苦苦思索着,悟出了一个道理,气功的特异功能是揭示宇宙和生命的唯一途径。这个世界似乎是被时间控制着,如果时间消失,很多事情就截然不同了,人也不会衰老死亡了。而看起来时间是不会消失的,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突破时间的控制。我去图书馆借了一本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著作,研究了关于时空的的道理。我所学到的大致内容就是当物体速度超过光速时,时间的快慢就开始发生变化。我由此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时间是有不同的密度的,如果进入密度大的时间,相对于密度小的时间来说,生命就会极大地延长。由此我想到神话传说中“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说法是有根据的。而我在练功打坐冥想的时候,也体会了时间的奇妙变化。当进入虚无境界的时候,自己仿佛消失了,这时候打坐时间的长短很难估计。有时觉得过了半个小时,但看看表才过了一、两分钟;有时觉得过得了一两分钟,看看表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由此引出了一个理论假说,就是时间可以用数学中的三维坐标轴表示,通过调整时间坐标,就可以调整时间的密度,从而调整时间运行的快慢。

  这样,很多困惑我的问题迎刃而解。少林寺的创始人,印度的达摩和尚据说曾面壁八年,很多人认为不可能。但我认为达摩的确是功夫很高的人,他可以调整自己所处的时间坐标,对他来说,当他打坐面壁的时候,也许只感到过了几十分钟或几个小时,而周围世界的时间已经过了八年。有这样功夫的人作为少林寺的创始人,那就难怪少林寺直到今天都有很大的影响力了。

  而我认为“八仙”也是这样的人,甚至更厉害,他们可以在正常的状态下脱离时间的控制,也就是说,他们处于时间坐标轴的原点位置。因此,他们可以长生不老。

  我开始重新研究《西游记》,《聊斋志异》,《封神演义》等古典著作,还看了《红楼梦》里有关“风月宝鉴”的那一段情节,深受启发。我发现这些著作里有很多气功修炼的痕迹,以及我已经理解的鬼神世界的事情。我认为《西游记》作者吴承恩不只是一位简单的文学作家,他对气功修炼的知识简直是精通。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大气功师严新对这些古典著作十分推崇。

  我又开始研究《易经》,《道德经》,以及韩非子和庄子的文献,这些是公认的古典文学和哲学著作。但我从中却发现了气功高功夫的理论,而气功界的柯云路、严新等人对这些书也十分欣赏,认为是高深的气功著作。通过以上的学习,我的气功理论做了重大调整。我练功不再有任何步骤,也没有功法了,只是打坐入静冥想。我发现功法只是给不懂气功原理的人用的,只是一些表面的装饰。对于高工夫的练功者来说,气功的哲学理论就是最有用的启示,每领悟出一点道理,功力就大有进步,就越接近灵界。

  我也明白了严新的带功讲座是怎么回事了,我在几个人中作了实验,他们也或哭或笑,舞动不止。我有时也悄悄地给人治病,我冥想自己到我要治疗的人旁边,然后给他治病,事后我问这个人,他说病好了,但他并不知道是我给他治好的。如果有人来为别人求医,我就给他一点东西,加上所谓的“信息”,或是开一个中医处方给他们放在身上,他们就获得疗效。后来我还是觉得麻烦,就干脆告诉他们:“没事的,明天病就会好了。”次日果然是这样。或者说:“你已经好了。”病人的病痛立刻消失。

  如果有人得罪了自己,而我认为这人是个坏人,我就诅咒他,用意念冥想攻击他,结果往往是第二天,那个人就病了,或遇到倒霉的事情,而且这个病有可能会长时间地存在。气功界有一句谚语:三天不整人,走路没精神。我常常体会到整人的乐趣和快意。

  1991年,我决定练习“阳神出窍”,就是让灵魂离开自己的身体自由移动,把自己的身体留在原地,然后再回来。这个功法是一种可怕的功法,危险性较大。但一旦练成,人就可以自由来往于灵界和物质世界。之所以决定练这个功法,是因为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必须要练了。

  在这之前,我发现自己的灵魂在夜里不知觉地要出去。一入睡,我的灵魂就很快地往下掉,似乎有无底的深渊,十分恐怖,赶紧坐起来。我很奇怪,为什么灵魂不往上去。有时候,我放纵灵魂往下掉,但总是不能胜过那种恐怖。我决定开始练习灵魂出窍。

  根据一些气功理论,练阳神出窍需要有人在身边照看。因为初期离体的时候,不能适应新的空间方位感,容易迷路以至不能回来。如果长时间不回来,就可能永远回不来了,身体就会死亡。

  从初期的练习体会来看,感觉上非常恐怖。我明白了灵魂恐怖的滋味,也很担心自己的灵魂回不来。于是想找一个人能在我练习的时候守着我。这个人必须和我有深厚的感情,当我的灵魂回不来的时候,会用全部的身心和情感呼唤我。而且这人必须了解练功的原理和方法。我发现自己周围没有这样的人。我希望自己能有个很好的女朋友,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选。我只好自己开始练了。

  到了夜里,我打坐了一段时间,就躺下了。我发现身体仰面躺下的姿势最有利于灵魂离开自己的身体。渐渐地,我进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渐渐自己的意识趋于静止。突然,我的灵魂一动,意识恢复了知觉,醒了过来。但我的意识很静,身体不能移动。我的灵魂不象以前那样往下掉了,而是向上飘起来。首先,我感到自己忽然一轻,腿部向上飘出了身体,到了空中,就象在水中往上浮,只是更轻一些。

  接着下半身,腹部,和上身都被带出身体,向上移动,讨厌的是,我的头部很难出来,仿佛有许多的联结不能松开,我感到自己就象被人抓着脚倒提了起来,很难受。然后我感到莫名的恐怖,虽然气功理论说恐怖也是好的现象,但灵魂出窍的恐惧是难以言喻的。我急忙回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回到了温暖的港湾。我赶紧拉开灯,让恐惧慢慢退去,才如释重负地睡去,有时候甚至不敢关上灯,在明亮的灯光中睡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约半年。灵魂出去越来越容易。以至于睡觉时不敢仰卧,否则一入睡灵魂就出去,而一出去我就要面对极大的恐惧。事后心灵感到很疲惫,就要停几天才能再练。想要练的时候,就采用仰卧的姿势,一会儿灵魂就开始飘起。使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当灵魂离开身体为什么很恐怖呢?我没有看到可怕的事情,也没有听到可怕的声音,这种恐惧不合逻辑,我没有理由恐惧。我自认为自己很胆大,甚至夜里独自在树林茂密的山上练功。我无法解释恐怖的原因,只是认为代价越大,达到的境界越高;也认为可能是一种锻炼和考验。不管怎样,我希望早日达到不论白天黑夜灵魂都能自由出入身体的境界,并能到很远的地方去,而且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能做很多神奇的事情。

  我继续前进。不知道这是一条通向死亡和地狱的大路。

  终于有几次,我的灵魂似乎成功地全部离开身体,上到了床的上方,回头看看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模模糊糊不清楚;还有一次,灵魂落在了床下的鞋子上。每次出去以后,就赶紧回来,不敢逗留。始终无法克服的就是恐惧,同时也害怕回不来。这是第一步境界,灵魂离开后还不能清晰地听、看、感、知。我非常希望有人能在身边看护,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感到很遗憾。阳神出窍的功夫也就不能进一步深入地练下去。

  就在我想办法继续练下去的时候,我的生活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一系列的事件使我的生活陷入极大的危机中。我不得不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思考气功和我的生活之路。这段时期是我人生中最悲惨黑暗的时期。


七、绝望的羔羊

  几年的气功生涯,使我常常自以为是,就在自鸣得意的时候,很多奇怪的事情已经在我的生活中出现。其中很多现象的出现是难以理解的。这些事情都是不愉快的,甚至是悲哀的,痛苦的,涉及到我生活中的各个方面。

  1、我的性格明显出现了恶劣败坏的迹象。从前我的性格温柔和气,可现在暴躁异常,脾气很大,毫无耐心,心中常有仇恨感,甚至常有杀机。对父母,家人都很无礼,我常常伤害他们的感情。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没有理由,我变得越来越可怕,自己也很奇怪。特别是每次和家人闹别扭,我事后总是感到后悔和费解,我究竟是怎么了?

  2、由于特异功能的出现,我心里变得非常骄傲。常常小看比我功力低的练功者。我心里常常充满空虚和惆怅,不知道什么原因,由于生活封闭,越来越感到寂寞和孤独,生活没有生机和快乐,有时候很羡慕正常人的生活,感到自己的生活越来越沉重。我发现这些现象和气功本来倡导的气功理论背道而驰。根据气功理论,练功的人随着功力的提高,性格会越来越美好,练功的过程是培养爱心,柔心,善良,智慧等美好人性的有效过程,而且会感到生活有随心所欲的自由。但实际上我却感到越来越多的负担和捆绑。

  3、实际生活中出现了很多不顺心的事。工作上的难题象噩梦一样压得我难以喘息,领导对待我很不友好,和个别同事的关系紧张。爱情问题屡次受挫,常常莫名奇妙;经济方面也很拮据,搞了几次生意也失败了。

  4、有一天晚上在寒风中练功,脖子受伤,成为严重的风湿病,我居然无法治愈自己,更奇怪的是,病情继续恶化,脖子非常难受,每天折磨着我。我不得不晃动脖子减缓痛苦,于是每隔几分钟,就要使劲摇一下,外人看了感到非常滑稽。我明白了气功关于练功时“避风如避箭”的理论。后来,功练到一定程度,就不再怕风了。但病已经得下了,我的功夫在自己的病面前无能为力。我非常沮丧,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脖子的病很怪,这种难受的感觉可以传染给别人。当有些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保持平静,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脖子有病,但很快,他们就开始晃动脖子,或用手捏捏脖子,看起来很不舒服。甚至向我解释,说脖子不舒服。我不敢对他们讲是我的原因,只是很纳闷。有一次我在电影院看电影,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士兵,很快,他的脖子被传染了,而且很严重,隔几分钟就摇晃几下,就这样一直到电影结束。而我强忍脖子的难受,一动不动,心中充满羞愧和内疚。我知道这不是简单的病,而是有能量的怪病。用手一摸,脖子的难受部位有冰凉的感觉。

  5、开始练严新功法之后不久,有一天夜里我突然惊醒,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体上,我很害怕,想挣扎却不能指挥自己的身体,我努力想喊出来,但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终于,我猛然坐了起来,拉开电灯。从那以后,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且越来越严重,开始听到说话的声音,喘息声,似乎是有个人扑在我身上,我可以清晰的感到他的体重,和他掐着我脖子的双手的体温。为了证明不是幻觉,有一次我拉开灯睡觉,当我又被按住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看见房间里的东西,甚至我在心里面读出了墙上的文章。这不是梦!我挣扎着起来,感到害怕极了。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后来随着练功的深入,这种现象逐渐减少了,但没有停止过。我多年默默遭受着这种精神和身体的折磨,不敢轻易告诉别人。

  以上所列举的可怕现象使我遭受折磨和痛苦,我感到困惑,不解,但并没有使我怀疑气功。在气功理论中,磨难是好事情,痛苦可以磨练你的性情,“有失必有得”,你会因为磨难而获得良好的素质基础,这是你大道修成的必经阶段。这种理论使我用极大的意志和忍耐继续练功,盼望着早日修成正果,成为“神仙”,永远不受人间之苦。

  如果说以上的这些可怕的事情还没有使我感到气功的危险,那么更可怕的事情开始临到我了,就象地狱般的诅咒紧紧跟随着我,如同我的影子。

  那年农历清明节,我很重视练功。因为气功理论认为在农历的节气练功效果好。晚上,关上电灯,在蚊帐里安然打坐,调身调息,面向北方,进入气功的静空状态。过了一会儿,一丝隐隐的悲伤油然而起。我没有介意,认为清明节的气场应该有悲伤的信息。接下去,情况似乎有点异常,心中的悲伤之情渐渐加重,继而成为深深的悲哀,我努力想化解这种异常情绪,但没有作用。我想放声哭泣,但我强忍着,心灵和身体都异常难受,终于,我发出了哭声,悲痛的泪水不停地流淌着,我不停地哭着,不知道为什么而哭,仿佛有人在我的里面哭泣,这股悲哀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外面进入我的心灵深处,忧伤了我的灵魂之后又随着眼泪和哭声出去了。就这样我盘坐着,哭泣着,时高时低,如怨如恨;我多么盼望有一个人能在我的身边啊,可是没有人听见,没有人知道,只有幽幽的哭声在黑暗孤独的小屋里徘徊。

  我开始变得忧郁少言,没有欢笑,没有轻松,只有一丝特异功能的虚荣安慰。气功已成为我人生的寄托和意义,我的情绪随着感觉走,我的感觉随着气功走,逻辑思维能力全面下降,行事极其缺乏智慧,只要谈起气功,立刻口若悬河,思维敏捷。我看不到自己是什么样子,我的人性已经变异,没有人提醒我。

  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到来了。

  一个非常离奇的事件,使我被迫放弃了工作,回到家里闭门学习,并开始做点生意。女朋友离我而去,我在母亲面前哭了一场,然后忘记了爱情。

  一个夏天的夜晚,一群暴徒手执刀斧袭击了我的家,三口人被砍伤,我的头上被刀刺伤,家里遍地是血,异常血腥。我去报案,没有人理睬,我去告状,没有人受理。全家人住在医院里长达半年,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我失去了工作,没有经济来源。

  在几年前全家刚开始练气功的时期,哥哥被人用刀刺穿胸膛,几乎丧命,两个星期才脱离危险,住院半年,修养了一年,离开家到别的地方工作去了,爱情生活饱受挫折。

  被暴徒袭击后,我开始把气功和这些倒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隐约意识到了气功的危险因素。但没有停止练功。

  我开始作一些生意,常常到了即将成功的时刻出现意外事件,导致生意失败。这个时期,气功和特异功能没有起到任何帮助我的作用。我的生活举步维艰,处处碰壁,前方已经到了悬崖边,看起来除了跳下去之外,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有一次做生意去了哥哥那里。他女朋友的母亲说,全中国也找不出象我们这样倒霉的家庭。晚上我在看电视,正巧播放香港一个著名男演员主演的电影,演一个赌徒有特异功能。他频频使用他的特异功能,我突然受到刺激,感到自己的特异力量开始发动,很快,我感到自我失控,那种力量不同于以前的感觉,我被强迫控制了,想呼喊,想大动,我的意识也逐渐被控制了,我感到了另一个“我”的存在,另一个“我”竟然想支配我的身体,“他”让我朝窗户走去,“他”想让我从楼上跳下去。我吓坏了,尖叫起来,内心无比害怕,我不知道能否对抗得过另一个“我”。我抱着自己疯了般的狂叫,哥哥和他的女朋友惊恐万分,哥哥紧紧地抱着我,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我终于安静下来了,告诉他们没事了。过了一会儿,哥哥低声抽泣起来,他的女朋友默默地抱住他。

  终于,我决定离开这个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到一个没有人了解我的地方去。非常奇妙,一个偶然的机会把我带到了遥远而理想的地方。到达那里的时候,我仿佛到了另一个国家,一个充满新奇的世界。我庆幸自己终于从过去逃了出来,过去的一切仿佛都成了昨夜的噩梦,我面前的是一片辽阔的,充满希望和旺盛生机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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