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圣灵的学校
在我被圣灵充满之后的那一段日子,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海绵那样,渴慕更多更深的去了解、经历这位奇妙的圣灵。我也把握每一个机会去参与察看圣灵在神的儿女身上的作为。玛莎修女介绍我在陆博市一带参加追求圣灵的祷告会。我经常风雨无阻前往参加,同时也恢复参与教会的主日崇拜。
我渐渐体会到以往所知道有关圣灵的事,实在太少。以前有的只是模糊的概念,现在开始领悟更深。我认为要认识圣灵的角色,应先从主耶稣在拿撒勒会堂、借着先知以赛亚书所宣告的话入手:
“主的灵在我身上,因为他用膏膏我,叫我传福音给贫穷的人。差遣我报告被掳的得释放,瞎眼的得看见,叫那受压制的得自由,报告神悦纳人的禧年。”(路加福音4章18~19节)。
当主的灵降在我们身上的时候,他膏我们去做父神要我们做的,就是传福音、医病、赶鬼、并叫一切受压制的得自由。主耶稣这个宣告对我带着应许与意义,他膏抹我去做什么呢?他预备差遣我前往何处?
在祷告中我不停的向神求问这些事。很快的有了答案,可是却出乎我意料之外,一九七二有一天凌晨,神把我从睡梦中叫醒,并给我一个很强的确信,叫我知道应前往陆博市的“州立残障儿童学校”工作。
我从未想过去这种地方,可是当我愈寻求神的旨意,就知道这是出于他的带领,心中对这所州立残障儿童学校的负担就愈增加。主对我说:“我是孤儿的天父。我要差派你到这群被世人所遗忘的孩子们当中,做我爱的大使。”
我参加的祷告会里有一位太太是在这间州立学校工作。当我把最近从神领受的差遣告诉她时,她非常兴奋,立即安排我到州立学校去会见负责的主管。
这间学校离市区约几哩路,环境孤立而偏僻。全校约有十五栋小建筑物,里面疏疏落落的种了几棵树,四周围全部用铁丝网围起来,给人的感觉是来到一间轻刑犯监狱或少年感化院。
住在里面的孩子几乎每个人都有一段悲惨的故事。有些是因父母吸毒造成的,另有些则是被父母凌虐造成的,多数是先天性的残障与低智能。这些孩童都有严重的智力不足及迟钝痴呆症。有些孩子实际年龄已有二十多岁可是心智却始终停留在一、两岁的程度。更可怜的是有些虽然看起来很大了,却仍需要包尿布留在婴儿床,因为没有控制大小便能力。
这儿的孩童真的已被外面的世界所遗忘,州政府是他们唯一的监护者,大多数孩童早已被父母所遗弃。几乎没有任何人来看他们。他们的生日,甚至圣诞节都没有人来探望。可是神却用圣经的一段话来提醒我。
“妇人焉能忘记她吃奶的婴孩,不怜恤她所生的儿子。即或有忘记的,我却不忘记你。”(以赛亚书49章15节)
我到州立残障儿童学校面谈的那天,他们带我参观学校的设施。我认识一个小男孩,他家人七年来一直把他关在鸡笼里。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只公鸡,整天在地上拍击着双臂学鸡叫。另外他们也特别指给我看一位“涂壁鬼”的杰作。这个涂壁鬼喜欢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以粪便涂在各处的墙上,让大家防不胜防,伤透脑筋。
每间宿舍可容纳三十多个孩子,大致照他们的心智年龄与照顾自己的能力来分组。不知基于何种理由,每间宿舍各以不同的花来命名。
印象最深的两间宿舍分别名叫“百合”及“玫瑰”。这儿住的孩子其心智年龄约在一岁半到二岁之间。大部分还得包尿布,宿舍里大小便的恶臭熏得人头昏眼花。由于我对臭味特别敏感,所以那天只在“百合”与“玫块”两间宿舍停留一下便急忙离开。
那晚临睡前向神做个祷告,好象不怎么属灵,却是我的真心话:“主啊!我知道你差我到这间学校来,我决心要顺服你。可是主啊,求你千万别把我派到‘百合’或‘玫瑰’这两间宿舍,因为我实在忍受不了那些臭味。分派我到那个单位都行,就是不要到这两间宿舍。”
我想我不需要告诉你接下去怎么一回事了!隔天我正式到这所学校上班,在听取演示文稿时校长告诉我:“麦海士,我们看到你跟孩子们相处得那么好,又对他们很有爱心,所以我们都认为如果你来照顾‘百合’那栋宿舍的孩子,一定对他们大有帮助。”我心里叫苦连天,可是我仍对主说:“主啊,谢谢你这样的安排。”
这样我一方面在研究所攻读英国文学的博士学位,一方面在残障儿童学校照顾这些低智能的残障儿童。不多久,我被指定参加心理辅导小组,帮助他们研究改进小孩身体的运作。我们把一些简单的动作细分几个连贯的小动作,每次只训练他们一个小动作,如果做得好就给他们奖励。像这样的分段训练他们学穿内衣裤,或上厕所,常常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看到一些成果。
以上所讲的是体能方面的训练。至于心灵方面的训练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其中满了爱的传奇。后来我才发现这所学校原来就是我的“圣灵学校”,成为我未来整个事奉的训练基地,也成为我的圣经学院与神学院,在此我接受圣灵彻底的教导。
爱能创造神迹
对于这些残障孩童,神赐给我一颗满溢的爱心。实在很难解释我怎么会有这怜悯的心肠,彷佛是神把他的心放进我的心里似的。我爱这些孩童如同己出,因此不到两天,百合宿舍里的臭味已不再令我作呕。
我通常在百合宿舍里值班九小时,陪伴照顾那些可以自行走动的孩子。下班以后我喜欢去伴那些自己无法行动的孩子,因为我深爱他们。每想到他们这辈子可能都得在婴儿床渡过,我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我知道神真的很爱他们,他要我传递他的大爱给这些饱受苦难折磨的小朋友。其实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们,甚至不知道如何为他们祷告。我只是抱着他们,安静在灵里为他们祷告。常常这样几个小时我抱个小孩在怀里,坐在摇椅上,以方言祷告,或念几段经节,或唱灵歌。
有一个小女孩特别打动我的心,她名叫罗拉。由于她的母亲怀孕时吸食大量毒品,所以她出生时双眼就瞎了,并且神经系统严重损伤,对外界几乎没有任何反应。起初我轮流抱着这些小孩子祷告。不久,我下班后的时间都去陪伴小罗拉,抱她,为她祷告,她在我心中比所有的人都珍贵。如此过了几星期,有一天我正巧有事进人罗拉那间大房,当我进门欲走向罗拉的床旁时,她竟然转过身来张开双臂,好象在欢迎我,要我抱的样子。几位在房间里工作的职员,看到罗拉的举动都大为惊奇,彼此对问说:“你看见没有,你看见没有!”罗拉对任何人从来都没有反应,甚至摸她身体,她也照样没有反应。现在,竟然当我一进门就转身向我,伸出双手要我抱,难道她恢复视觉了吗?或者主透过我的爱心及祷告正在医治她。
这事后不久,我在另一个小男孩身上,再次经历类似的神迹。他生来就整个脊椎骨变形,因此无法坐起来。我抱着他祷告几星期以后,有一天,他的背突然好了,开始能坐起来,神医治了他。
在我记忆所及,我并不曾特别祷告求神医治这些孩子。以前我为母亲向神求过医治,因为我清楚知道神要我如此祈求。除此之外,我不惯于向神求医治。当我抱着这些孩子时,我只求主让他们可以透过我尝到神的爱。因此当这些小孩开始有起色,身体得医治时,我跟其它人一样感到惊奇。
圣灵教导我学会许多的功课。在最初跟玛莎修女的交谈中,我已知道神要透过不同宗派背景的基督徒来工作。就我个人来说,我是一个印度孩子,神借着浸信会的传教士引导我信主。之后神又借着一位大主教的修女帮助我认识圣灵,这样,我学会不歧视任何宗派,也没有任何困难透过他们更深的认识神。
我在这所学校学到体会神的能力要透过他的爱彰显。当主差我到这学校来,他并不是说:“我差你做我能力的大使”,或“我差你做行神迹奇事的大使”。他吩咐我的却是:“我差你做我爱的大使”。这是我从主所领受的使命,也是我为孩子们祷告的方法。我只求神让这些孩子真正能体会他对他们的大爱。至于医治,只是副产品,随着神爱的流露而发生。因此我学会“爱能创造神迹”。
此外我学到另一个功课对我后来的服事极具重要性。我学会当我面对人类的悲剧和苦难时,我永远不问神:“为什么?”
当我手中抱着一个,身体残缺,严重心智不足的八岁男孩坐在摇椅上时心里常受到试探,有一股冲动想对神生气:“神啊!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位神!容许这样的事?”
渐渐的我认识这样的想法是出于人本主义,而非真正的认识神。我是谁,竟敢对神挥拳跺脚,好象他亏欠我,达不到我所设定的标准。我只不过是他的仆人,并非他的老板,我根本投有资格论断神。
在那些长时间的祷告里,神常提醒我“只要赞美”。当我照他吩咐,安静用方言赞美祷告时,他就让我看见四周这一切的悲剧与伤痛全是撒但的作为而不是出于神。撒但的目的是要毁灭全人类。但神却渴望人们幸福得着更丰盛的生命。我们每一位神的使者,有责任把他的爱带到每一个痛苦的角落,好让他的爱胜过这一切撒但作为。
一个严肃的教训
然而我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我仍未操练如何聆听圣灵的声音,时刻跟随他的带领。有一次,我疏忽圣灵的呼唤,几乎酿成大错。
事情是这样,下午两点钟,我正在百合宿舍值班。当时我正忙着一些事,忽然我的里面有声音催促我说:“回玫瑰宿舍那边去!”
我对这个催促并不在意,也不晓得是圣灵向我说话。我以为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念头掠过脑际。况且整个上午我都留在玫瑰宿舍,知道那边一切正常,没什么理由再回去看看。所以我不理会这个声音,仍然继续工作。
不久这声音又来了:“回致瑰宿舍去”,这一次我知道是主的声音。
我通常不习惯于向主回嘴,也不敢不听从。可是那天的确很忙乱,所以我有点不耐烦的说:“主啊!我已经去过玫瑰宿舍,整个上午都在那儿。百合宿舍这儿有很多事需要快点做完,我现在真的无法离开。”
一段沉默之后,我再次听到主的声音,急促却又很坚定:“回玫瑰宿舍,快!立刻就去!”
我及时放下手边的工作,交代同事一声,尽快跑过广场,冲向玫瑰宿舍,一进门就被所看到的景象给吓坏了。
原来这间学校推行一项祖父母领养计划,我们鼓励一些年老退休的夫妇来这儿认养学生。有空时就过来探望他们认养的孙儿、孙女们。带他们到处去玩玩,至少在孩子们的生日或圣诞节送份小礼物等等。这会使孩子们有归属感,知道有人爱他们。玫瑰宿舍有个名叫海伦的十四岁小女孩,这天中午领养她的祖父母来陪伴她。时间到了,这对老夫妇把海伦带回玫瑰宿舍她的房间,不幸的是他们把海伦放错了地方,放到一间用来隔离有暴力倾向的小孩的房间。
这天下午正好有一位被隔离的二十几岁女孩住在里头,由于服用的药物产生副作用,使她变得很凶暴。在这时候小海伦被放进来与这大女孩单独在一起,她一看见海伦,就过来欺负她,对她拳打脚踢。海伦吓坏了,想哭叫却又叫不出声,因为海伦生来又聋又哑,不会讲话,又怎能叫呢?
直到有一位看护过来,对隔离室做例行检查时,才发现大女孩拿着鞋子猛打海伦,海伦满脸伤痕,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在惊恐疼痛中默默承受这场毒打。
当我进门时,老师及看护们正忙着为海伦包扎伤口,把冰袋放在她脸上减轻疼痛,并且一面安慰她。看到这情景,我心痛如刀割。这时才恍然大悟,主为什么一再地催促我要回玫瑰宿舍,只是我没有立刻听从。
我在海伦的床边坐下来,俯身看着她那大而惶恐的眼神,整个脸都浮肿,有青紫的瘀痕,我心中愧悔交加。
“嗨!小海伦!”我对她说话:“海伦,我爱你,你知道吗?”心中不住的想着,要是第一次主对我说话的时候,我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到玫瑰宿舍来,绝伦可能就不会遭受这场无妄之灾。我继续对她说:“海伦,我真的很爱你。更好的,主耶稣也很爱你。”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一种全然的平安涌进整个房间,彷佛有个看不见的人把平安带进来;这时我的右手有一种电流般麻麻的感觉,好象有能力从手中流出去。
我继续为海伦按手祷告,不到几秒钟,海伦脸上的伤痕开始急速的变化,那些黑青瘀血的地方开始转成深红色,然后变成淡红色、粉红色,最后回复了皮肤正常的颜色,这一切的变化全部不超过两分钟。我从不曾见过主耶稣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如此戏剧性的完成工作。就在众人眼前,主耶稣把海伦遭毒打所受的伤害倒转过来,医治了这个宝贵的小女孩。
在场的人亲眼目睹这一幕都惊叹不已重复的说:“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我与他们一样的惊奇说不出话来,只静静地站在那儿,随即转身回百合宿舍,心里激动又感谢赞美主。圣灵教导我学习一个最宝贵的功课,我立志谨守不忘。以后每当我听到圣灵的声音要我行动时,我决不敢延迟。